
千然顾悠
与人相交,难免会有所伤害,即使保持距离,伤害有时亦不可避免。
人类真是一群复杂而又无聊的生物,不过一些平常不过的小矛盾,却能闹得覆水难收;不过是些做了却又毫无意义的事情,却还能自得其乐。
——作为人类的我,对于这种行为感到嗤笑。
回望过去的生活,并没有什么出彩的经历。既没有主角般特殊的境遇,也没有留下过难堪的、耻辱的回忆…
或许,平平淡淡便会是我的人生底色吧。
我的人生也会一直这样持续而过,继续扮演着这个世界的众多路人之中的一员。
从一些人的世界里不留痕迹地走过,一些人从我的世界里匆匆路过,可能有过一瞥,但不会留意,很快就抛弃于路途之中。
毫不起眼地过完几十年,再平静地接受自己的死亡,这样的结局。
不过,这样的局面,又是在什么时候改变的呢?
那些烦人的噪音,愚鲁轻浮的举止,令人心生厌恶的模样,又是什么时候变得..沉默了呢?
*
一片漆黑、深不见底的渊海,零星闪着几颗幽微的光芒。
倚着窗台,幕空的景色格外寂寥,不复往年盛景。今时此刻,街上仅剩几排路灯散发着暖色,连同钢筋森林也沉寂下去,几乎难以看到几盏灯火。
我伫立了一会儿,直到困意卷起哈欠,眼中再无欣赏之意。
寻着来时的步伐,回到了熟悉的栖息之地,安详入梦。
——真是无聊!
一片朦胧的恍惚中,似乎有什么正在悄然变动…
……
睫毛颤动,微弱的光透过眼缝照了进来,天不知何时已经亮了。
起身穿衣简单收拾了一番,便走向客厅。
听着熟悉的脚步,睽慕不用看也知道来人,但还是抬首扫了我一眸,算是打过招呼。
而后便继续埋头苦干起来,我注意到她今天吃的是昨晚剩余的三明治以及一杯牛奶。
看着她手中一点点减少的三明治,我内心微微可惜,
这款味道还挺不错的,只是没有口福了。
并未过多停留,我便走向厨房开始烧水煮面条。我对自己的手艺没有什么要求,只保证基本的口感就行。
望着锅内热腾腾的水,思绪似乎也陷入了回忆…
外面坐着的正是我的妹妹,睽慕。虽是这样说,不过其实我们是一块儿出生的,而且她的能力可比我这个当哥哥的厉害多了,这并不是嫉妒什么的,只是承认事实罢了。
在外貌方面的话,白白净净的,记得听她说过什么情书之类的烦恼,应该算不少人的白月光吧,呵呵..
不过,我是对她没什么兴趣就是了。充其量也不过是个能说会动的生物罢了…
煮面并不需要多长时间,不过一会儿功夫,便可以捞面上料了。
等离开厨房,睽慕已经转移到了沙发,手里还捧着本没听说过名字的书籍,时不时用手理理垂落的发丝。
我们之间并不需要太多多余的沟通,就如同现在,维持着一种奇妙的默契,谁也不会打扰谁。
我很欣赏她这一点,或许她也是这样想的。
一时间,偌大的屋内只剩下不时传出的翻页声以及细细嗦吸面条的声音。
这样的景色持续了十六余年,我们都不会感到任何稀奇之处。
碗里的面被一口口消耗着,汤汁也渐浅了下去。
那时,只顾着解决饥肠需求的我,并没有察觉到…就在不远处的沙发上,那富有节奏翻页的葱白手指…已经缓慢到近乎停摆了。
也许,就算我察觉了也不会感到奇怪。毕竟看到精彩情节而停顿下来回味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而我也从未深入了解过对方的生活,那在我看来不过是浪费时间的事情,不值一窥。
汤底见空后,我端起碗筷起身离开。
身后留下的是,
陶醉回味、久久没有动作的彩色型的雕塑。
数秒之后,厨房里传来了潺潺流水之音,交织着碗碟轻柔的洗涤节奏。
只有一双碗筷,清洗的时间没有太久,很快就收拾得差不多了。
走出厨房时,应该才过三分钟左右。
我轻轻甩掉手上余留的水滴,随意擦了擦身子,就准备回到房间打发时间。
路过客厅时,眼角的余光却不经注意到沙发上坐着看书的睽慕。
葱指捏住书页的一角,轻轻上抬却没有继续的迹象,目光隐隐低垂,耳间的一缕秀发悄然垂落,却没有在意,就这么静静地端坐着。
…看得这么入迷么?
收回目光后,我没有打扰她的雅兴,朝着自己房间靠近。
等到脚步声远去、停歇,客厅气氛依旧持续…
*
房间装饰的十分简约,没有胡乱摆放的杂物,整体看上去干净利落。
书架上陈列着几本杂书,封面没有落灰但也没有多少翻阅过的痕迹。
这是之前无聊找睽慕随便要的书,不过拿到手后却没有多少阅览的兴致,也就放着没管了,还是找个时间还回去吧。
在如今这个网络大时代里,打发时间的方式还是挺多的,我选择了最省力的一种,也就是躺平。
随便刷刷视频,浏览一下时事,时间就差不多过去了…
这样侧躺着,被子被踢到一边的角落。直到一阵尿意蓦然爬起,划动着屏幕的手指才慢慢停了下来,之后我放下手机,从床上坐起。
稍微伸展了一下胳膊,便打算开门前去卫生间,不过在经过书架时顿了顿。
趁着这次把书还回去吧。
我心里闪过这样一个念头,于是顺起架台的几本杂书,扭开门锁走出房间。
几本书都比较薄,抓在手上感觉不到太多重量。
或许是因为早就知道我不会认真看,所以给我拿的内容比较稀薄的杂书。
倒也确实是印证了她的猜想,这几本书我几乎没翻过多少。
这么想着,身影已经走到客厅。
抬眼转向沙发,此时睽慕正垂着额头,默默注视着怀中的书籍,好似与外界隔离开来一般。
两人隔着些距离,不过我依旧能看见对方脸上专注的神情。整体弥漫着冷冽、优雅的气质,仅仅静坐一隅,便已是一道令人难以忽视的风景线。
只是,为何心中会有一种违和感呢?
压下心头的一丝困惑,我便拿着书本向睽慕走去,得益于她身上清冷的气质,很少有人敢靠近去打扰她的世界,不过显然我并不在其中。
我把书放在她面前的茶几桌上,并对低头看书的睽慕说了句,
“喏,书放这了,你之后记得。”
说完,我习惯地看了她一眼,不过这一次却没有得到想象中的回应。
本来打算转身就走的我,却莫名停顿了。
心中隐隐的异样感,使得我不禁将视线再次落在她身上。
她仍旧是那么认真得看书,目光没有一分偏移地落在书上某个角落。
但,为何会如此的平静呢?
平静到被注视也毫无波澜、身态不扯动一毫,整个人漠然得宛如一具失去生气的死物。
如果此时还未察觉到不对,那可真就是太迟钝了。
按耐住心头爬满的疑虑,我凝视着对方恍若一潭死水的眼眸,试探的话语从唇边递出——
“…你在看什么?”
睽慕凝眸于书页,缄默不语,或许是太过深陷于字里行间的世界,对周遭事物毫不自知。
内心的猜想进一步凝实,我试着将睽慕上中的书籍抽走,缓缓的、一点点的,直到她手中再无实物。
睽慕深邃的目光没有游离半刻,手上依旧如同捧着书本的姿势,不容置疑。
虽然脑海里对此情景有过预料,但亲身经历后还是不免感到一丝胆寒。
不过更多的,还是一种难以抑制..的猎奇感。
我不知道此时我脸上是什么表情,不过我猜想那一定是一种从未有过的、炽热的兴奋。
我承认,这一刻的我对自己的妹妹动心了。
…应该怎么说呢?
那应该叫做…一见钟情!
——对此刻的你。
睽慕纤细的手指被我包裹住了,温热袭来….
与妹妹牵手的经历在我的记忆里几欲空白,上一次应该也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那时的记忆已经变得模糊不清了,只能依稀记得一些暖色调的片段。此刻再次重温那样柔软的触感,脑海中那段充满雾团的记忆似乎也变得清晰起来。
原来…是这样的感觉…
不知这其中是否有心理作用的加持,睽慕的手竟变得愈来愈柔和、顺从。
此刻,这份柔软独属于我。
我的目光与睽慕碰撞,彼方眸中依旧是深不见底的平静,没有悲喜。
她的表情专注而认真,似乎是要记下我脸部上的每一毫细节。
此刻,我们眸中都倒映着彼此。
不过,我却很快将目光偏离,不再看她。
白皙手指被轻轻握着,虽然有意更进一步,但我也不得不沉下心来思考内心困惑。
到底..为什么呢?
这样的奇遇有何目的?
这样的不对劲,应该是从我吃早餐那会儿就开始了…
睽慕的身体状况一直十分健康,从小到大从未出现过什么重大疾病,连感冒发烧都十分罕见,但她却莫名遭此变故。
我并不相信自己有什么特殊的能力,因为从未灵验过,但此刻的一切,却让我陷入了怀疑…
不过,如今的我也只能无端猜测,得不出什么有效结论。
只能祈祷这场变故对我自身没有害处吧..
这样想着,我重新正视起睽慕。
睽慕依旧是恬静的模样,眼神虽然好像凝视着什么,但深处却是死寂的。
这样的状态,应该被称为“人偶”吧?
涉猎过一些禁忌作品的我对此有些认知,当初觉得不现实的幻想,竟然也会照进现实么?
我试图将睽慕从沙发拉起,过程并未受到多少阻力,我心头升起一种睽慕在配合我的感觉。
睽慕被拉起后就站在了原地,美眸依旧毫不动摇地望着前方。
于是我顺势拉着她走了起来,她乖巧地跟在身后,只留个背影照映在她死寂的瞳孔中。
我拉着她走到窗前,拉开窗户。刹那间,一阵车流喧嚣的声音传入耳畔,看来只有睽慕受到影响。
关上窗户,我拉着睽慕走回客厅。
回去时,我注意到睽慕右脚没穿拖鞋,光着脚踩在地板上。她的脚底板色泽红润、颗颗脚趾秀气灵巧。
“拖鞋呢?”
我下意识问了句,但又意识到现状,便打算返回原路找找。
扯着睽慕转身,睽慕亦步亦趋跟在身后。
路上,我思索着能不能让睽慕为我做点什么,如果睽慕无法响应外界的话,那会变得很麻烦。
拖鞋的寻找十分顺利,只是落在了窗户前附近。这双灰色拖鞋有点偏大,可能刚刚转弯不小心碰掉了。
我弯腰把睽慕右脚微微上抬,替她穿上了拖鞋。不过睽慕对此没有任何反应,对她而言如今穿与裸两者并无意义。
老实说,刚刚穿鞋的时候鼻尖嗅到了一股淡淡的酸气,不过好在并不刺鼻。
抬头后就被睽慕身上的清香掩盖过去,还挺提神。
随后,我开始了与睽慕沟通的尝试。
“听得见吗?”
“过来。”
“走过来。”
“你去给我拿点饼干。”
“……”
几轮尝试下来,睽慕对我的话毫无反应,只是呆呆地望着我。
不行么?
微微沉吟后,我竟脱口而出——
“睽慕亲我。”
说出口的瞬间我以为自己幻听了,来不及反应就被面前的倩影逼近,伸手想要阻拦却不慎落在一处酥软之上,紧接着面前光线一晃,脖子被挽住下拉,我下意识闭上了眼睛,等到湿润入唇,心头这才反应过来——
被亲了!!
反应过来后我睁开眼睛,正好与睽慕对视上,不过相比起我的慌乱,对方眼中却是心如止水。
想要抽离开来,却又在下一秒被温润重新填补。
“睽..唔..”
“…停下!”
……
好不容易拉开距离,眼看睽慕又要扑上前,立即命令道:
“睽慕别动!”
世界再度陷入安静,只剩下我粗重的喘息,以及我们嘴角拉成丝的涎水。
一番博弈,我们额头都渗出了一层细汗,睽慕依旧波澜不惊的脸上还隐约升起一抹红霞。
我擦了擦嘴角以及额头,然后重新看向已经消停的睽慕。
发丝被弄得略显凌乱,领口处还有着被口水浸湿的印记,胸口微微起伏,光着脚板踩在地上。睽慕平淡的目光与我交汇,仿佛只要我再次下达这样的命令就会再度扑上来与我蛮缠。
丝丝暧昧的气氛,不断交织、弥漫着…
明明仅一线之隔,那羞涩的倩影却如同隔着重重烟雨,不愿轻易逾越这微妙的距离。
玻璃般深邃的眼波之中倒映着我的身形,美幻得让人忘却这仅仅是一场泡影…
缓和过后,我再度牵起睽慕无力的手,替她抚平凌乱的发丝,擦拭唇角余下晶莹。
睽慕只是痴痴地体会着,毫不反应。
最后一拭后,我对着睽慕开口,
“睽慕,穿好拖鞋。”
闻讯后,睽慕轻轻放开我的手,粉白透亮的足底踏前踩在瓷质地板上,一步一步往着散落的拖鞋走去。
步子轻盈,却隐约透着丝拘泥,缺乏平日的那份自信。
很快,睽慕脚上就多了双略大的拖鞋,纤瘦的身段静静伫立着,清冷的气息笼罩周身。
我走上前,睽慕周身的清冷被撕裂出一个开口,便将我们裹挟其中。
眸子依旧是那样的死寂,没有情感波动。
姣好的面容上失去了任何表情,致使周遭气场更加清冽、隔绝。
我并不在意她的冷淡,毕竟她现在已经失去了活动能力,沦为一具空壳。
“睽慕,你在想什么?”
睽慕嘴唇微微开合,发出了一阵清冷、平缓,缺乏起伏的声调。
“我没有想什么。”
“睽慕,以后我需要你时,你就会回应我。”
睽慕毫无神采的脸庞持续映照在我的眼帘,我未曾从其眼中捕捉到一丝波动。
“笑一个。”
视野中,睽慕无力低垂的嘴角慢慢扯起了一抹好看的弧度,洋溢着少女特有的青春光晕,这是我少有看见过的笑容。
周遭笼罩着的冷冽似乎也在这充满青春活力的笑容之中化开了,转变成暖暖的笑意。
这抹弧度被深深烙印进我的眼帘,此刻,周围的世界似乎变得模糊而遥远,
微微恍惚中,我对上了她的那双眸子,凝固的思绪流转——
睽慕眼中的死寂与脸上的笑容形成强烈反差,在对上眸子的那一瞬间,一阵颤栗突然掠过我的背脊,把我从恍神中拖拽而出。
怪异的感觉爬满心头,但又令我感到十分的猎奇与刺激。
我从裤袋拿出手机,用拍照功能刻下了——在多年年后依旧能拿出照片回味的、永不褪色的一幕。
在意识到面前的笑容不过是假象后,那股寒冷的气温似乎又再度包裹住了我。
她仿佛又变回了那个冰冷的妹妹,脸上的笑容是掩盖真相的面具。
而面具之下的,则是一具早已缺失灵魂的空壳。
睽慕的眼睛就像是一座干涸的枯井,脸上柔暖的笑容无法掀起一丝涟漪,看上去一片死寂。
我试着用手指将她的唇角下拉,却又在下一秒弯起同样弧度,像模板一样被定死在上面。
之后无论我怎么摆弄,甚至不慎捏出几个淡淡的红印,睽慕脸上的笑容都会瞬时复原,没有一丝偏差。
玲珑剔透的五官上,腮帮子泛着几片微浓的红晕,嘴角翘起的笑容柔情似水,却不知为何噙着几丝细长的水莹。
我感到好笑,便又将这一幕记录下来。
看着手机屏幕上显示出的时间,已经差不多到饭点。
并没有感觉到多少饥饿感,不过,
“你饿吗?”
睽慕脸上笑容怡人,温润的嘴唇吐出的却是毫无感情的声调。
“有点饿。”
睽慕的笑容未曾变换,凝眸前方。
“行,不用笑了。”
睽慕面容上那抹柔和的光泽骤然黯淡,流露出了熟悉的冰冷神情。
而短时间内无法抹去的,是存于两颊间淡淡的腮红。
我忍不住再次揉了揉睽慕的脸,粉白细嫩的两腮被轻轻拉长又弹回,樱唇也被迫跟着拉伸,可以隐隐看到缝隙内的清莹拉丝、涌动。
息息湿润的鼻息打在指尖,徐徐摩挲着唇角感受其中暖流。
这副任人宰割的模样,真是可爱呢…
“什么感觉?”
“有点痒。”
“喜欢么?”
“…嗯。”
嘴唇开合时,手指沾上了几滴口水,我顺势把指尖抽离,在睽慕领口轻轻擦干。
睽慕对我的所作所为自然毫无感觉,玻璃般的眼眸中清晰照出我脸上促狭的笑意。
一番玩弄,我也隐隐有些饥饿。
“我饿了。”
捕捉到我的需要后,睽慕清冷的声音回荡入耳。
“想吃什么?”
“随便。”
我给出了万能答复。
随后,就看到睽慕缓缓走进厨房关上门,不知会弄出什么成果。
我没有前往观看,坐着沙发上静静等候…
“嚓嚓..嚓嚓..”
切菜的声音从厨房门内缓缓飘出,富有节奏。
*
等待的时间并不算太久,很快厨房门就被打开一条裂缝,睽慕端着个碟子,上面盛放着两盘菜。
——西红柿炒鸡蛋、青椒炒肉丝。
每走一步,碟子上溢出的菜香味就愈加浓郁一分,等到摆盘上桌时,我已满口生津。
将米饭替我盛好后,睽慕就静静站在原地望向我,不再做出下一步行动。
看来厨艺还是一样。
这样想着,我便把茶几旁摆放的几本杂书放到一边。或许是因为我坐在沙发上的缘故,睽慕并没有把饭菜端到饭桌。
看着睽慕依旧愣愣地站着与我对视,我开口道,
“你再盛碗饭。”
睽慕依话照做,然后将碗端在怀里,眸光混沌地等待下一步指示。
我拍拍旁边的沙发。
睽慕会意,随后把盛着米饭的碗弯腰放在软面沙发上。我嘴角抽搐地扯了扯,眼神正好对上睽慕待命的目光。
好吧,看来摆脱不了死板。
我把碗放回桌面,碗底在沙发面上留下了一圈淡淡的水痕。
“坐下吃饭。”
睽慕在旁边落座,端起碗筷,一口一口往嘴里扒饭。
“别忘了夹菜。”我提醒了一句,随后也加入了干饭。
被我一说,睽慕抬起头望向桌面的饭菜,没有理会嘴角沾着的几粒米,伸手用筷子硬生生抢走了我筷中的猎物,随后塞入口中细细咀嚼,咽了下去。
我嘴角再度抽搐了几下,便没在意地继续吃起来。
不过——
在睽慕选中一块瘦肉并夹起准备送入口中时,我眼疾手快地夹了回来,随即在睽慕目光的跟随下,缓缓放入口中,喉结滚动。
在确认瘦肉被我蚕食殆尽后,睽慕便转移了视线,埋头一口一口往嘴里扒饭。
空气中交织着浓郁的菜香以及素淡的少女香,悠悠缭绕。兴许是两人挨得颇近,温热的肌肤偶尔相触,彼此的温度在空气中紧紧缠绵,使得那热浪腾腾的菜香更具生气地袅袅升腾,不一会儿,两人的额头就漂浮着许多汗珠。
我本就不太饥饿,一碗饭下肚后便已有了饱腹之意,便放下筷子没再添饭。
睽慕的姿势始终如诗如画,细嚼慢咽,彰显着与以往别无二致的淡雅、高洁。
不过若是更深入一些,审视其神情的话,却会发现其表情之下,全然没有一丝情绪流露,眼神所望之处,尽显浑浊..
这份寂然,使人沦陷,却永远无法找到交汇的点。
碗底见空,睽慕握住筷子的手悄然耷拉在桌面,伴随着低垂的螓首,缕缕柔软的刘海轻轻拂过碗沿。
睽慕毫不介意这样会让平日保养的刘海沾染油渍,静静待命着。
我扯住她的头发,毫不费力地将她的头颅抬起,果不其然,几丝发梢已经被微微浸湿。
“吃饱了吗?”
“没。”
睽慕轻飘飘吐出一个音调,目光好似落在饭桌上,我清楚她并没有看,她眼中的景色是映射出来的。
一股恶趣味倏然跃然于脑海。
“光脚爬上另边茶几,屁股坐着,两膝弯曲,脚掌呈饭碗状贴合在一起。”
话音刚落,手中那缕柔顺的发丝便猛地一挣,即便我松懈力道,依旧有几根发丝被硬生生拽了下来,在空中飘摇几下..
但看着睽慕浑然不觉地光脚走着,歉意的话语止在唇边。
睽慕缓缓爬上茶几,站在上面停顿了一会儿,便蹲下做出了我设想的姿势。
还沾着几粒米的面容朝向我,神态自然。
隔着几步的我,能微微嗅到她足部的酸涩。糅杂着菜气飘来,有点..独特。
于是,我在睽慕“期许”的目光中挖来几勺米饭,朝着她细嫩松软的呈现小碗状的脚掌放去。米饭被牢牢锁铐住,也不知被温热的米饭贴着脚掌会是什么滋味?
离开前我轻轻挠了挠她的脚掌,可睽慕神情没有变动一分。
真是乖巧呢..
之后我又夹来一些番茄和瘦肉,把它们依次塞进睽慕十根可爱的足趾缝隙,嗯..中间就塞片青椒好了,再倒点汤汁..
睽慕的玉足很快就被弄得到处流油,有些儿汁水顺着足趾缓缓流淌至茶几,有些儿则在“碗内”四溢。
霎时间,空气中那股奇妙的味道似乎更加厚重了…
睽慕对这样的情景完全没有反应,可这对以前的她来说却是连做梦都不可能梦到的场景。
“别那么冷冰冰了,笑一笑”
睽慕脸上登时切换成青春洋溢的雅洁笑容,破颜一笑后,精气神看上去好多了..
这一幕理所当然地被我记录留念。
“吃饱了吗?”
——我抛出了先前的问题。
“没。”
“那就这样埋头吃吧,饭菜不要撒了,对了!用你的手放在头上比作兔耳朵。”
面对我恶趣味的命令睽慕自然毫无怨言,嫣然含笑的脸蛋缓缓伸向深渊。
被玉足包裹住的饭菜还保留着些许余温,隐隐渐升的热浪里挟带着丝丝少女独特的酸涩,温热绵软的足底宛如温床般将滑腻的油水饭菜笼罩,泛着诱人的红润..
垂首在“小碗”内细细吃着,软烂的米粒很快便沾满了腮脸,粘稠的汁水沿着嘴角滴滴滑落,连连刺激着肌肤。
头上有一双可爱的“兔耳”,粉嫩的手指莹莹闪烁着。
“两只手指不要太死板了,动一动。”
两只“兔耳”当即活泼地摇曳着,十分开心。
“脸上的饭也不要浪费了。”
小巧的舌头立即从嘴唇吐出,拼命想要舔舐嘴角外圈的米粒,晶莹剔透的津水顺势流泻,十分滑稽。
随着大部分米粒被舔舐干净,“兔耳”显得十分开心地鼓动着。
这时,有几粒米隔着太远实在无法触及,头上的“兔耳”也开始变得急切起来..
好在,很快睽慕就想到利用“碗沿”把剩下的米粒刮了下来,“兔耳”也再次恢复了往常的生气。
之后的睽慕十分小心地进食着,尽量避免脸颊被沾上米粒,偶尔叼出几片西红柿或瘦肉交替口感,混合着汗水将食物送入口中细心咀嚼。
伶俐舌头在洁白的“碗底”不断舔舐,发出“吸溜吸溜”的动响,不放过一粒米饭。
在她卖力地吮吸下,原本沾满了油泽的“碗底”变得焕然一新,泛着愈发白润的亮光。
很快,睽慕就把“碗”中的食物吃了个干净,抬起头用纯洁的笑容望向我,我能看到她嘴角正缓缓流淌着的番茄汁。
头上的“耳朵”还在不断扑闪着…
也不知口感如何,不过看她脸上流露而出的笑容,应该挺不错的罢?
“吃饱了么?”
“饱了。”
真是诚实的好孩子..
我按下了截止录制的按钮。
*
事后我让睽慕自己善后,看着睽慕忙碌的模样,我忽然感觉有点罪恶..
不过,这丝罪恶在对上睽慕脸上的笑容后,也便烟消云散了..
等睽慕再次站在我面前时,她已满面通红,嘴唇呼着热气。
她依旧还是那副笑容满面的模样,仿佛在等待我的夸奖。
虽然我知道这不过是她的待命状态,不过——
“辛苦了。”
理所当然地没有得到回复。
我在她额头轻轻一吻,是咸咸的汗水味。
*
时间,是存在者的时间。
对于仅能依靠指令活动的睽慕来讲,时间的流逝并不会令她内心产生任何感觉,正如现在,她已经保持这个站立姿势半小时了,脸上笑颜僵滞。抛开十几秒眨一次眼的频率和胸口微弱的起伏以及几乎不可察觉的肌肉震颤的话,整个人宛如一座雕像。
嗯…
这也是我的恶趣味之一,我想看看她能保持一个姿势多长时间,不过照这个趋势下去,估计站个几小时甚至更长时间都不成问题。
浅尝辄止的道理,我自然是明白的。
毕竟被一个站着一动不动,挂着僵硬笑容犹如洋娃娃的女孩凝视久了,内心很难不升起一股阴寒之意,更何况这还是跟自己有着血脉关系的亲生妹妹,我无意伤害她娇小的身躯。
视野中,她脸上笑容愈显诡异色彩,那抹笑容之下,似乎游走着不易察觉的寒意,如同阴风般悄然席卷,将我的心房笼罩在一层薄薄的凉意之中。原本温馨和煦的画面,也如同脆弱的玻璃,逐渐在时间的流逝中片片裂解…
再好看的脸蛋看久了也会产生厌倦,何况是这样僵持着的毫无色彩的笑容呢?
自知寒意仅是心理作祟的我,手掌抚上了睽慕活似白纸的脸颊。
毫无神采的美眸中依旧映照着我的面庞,劳累加上长时间的站立,就算是身体素质不错的她,脸色也被隐隐敷上了几分憔悴。
手掌徐徐上抚,直至手指触及细长的睫毛..
尽管手指距离最脆弱的部位仅毫米之差,睽慕的瞳孔却没有丝毫颤动,彻底丧失了应有的反应。
不觉间,指尖已陷入眼眸。
能轻易感受到其中的娇嫩、脆弱,仿佛只需轻轻施力便会破碎..
手指轻轻往上游动,带动着紧贴的眼珠,缓缓改变位置。
大片眼白暴露而出,随着指尖将最后一点虹膜上翻,右眼完全翻白,表面有着少量血丝。
而左眼却还在望着前方,毫无波动。
为了协调,我便将左眼也翻了上去,露出大片眼白。
就此,一个“翻白眼”却面带笑容的怪异表情跃入眼帘。
或许是因为受到外界刺激而感到不适,眼角竟隐隐闪烁出泪花..
“累吗?”
“累。”
依旧微笑着的唇瓣吐露出了她早已疲惫不堪的事实..
“放松吧。”
语毕,一直努力扬起的嘴角骤然坠落,瘦小的身体也无力瘫软在我的身前,双目紧闭…
……
朦胧中,我感觉胸口似乎压着什么…
一种很温和的感觉..
还有柔软.
睁开眼后,胸前果然是睽慕的睡颜,她趴在我的胸口,嘴角下那块布料的颜色偏深,透过丝丝凉意。
她的姿势呈不雅的扑倒式,四肢贴合着我。
胸前的两团赘肉不断传递着热量..
我觉得她应该并没有睡着,便随口道,
“睽慕?”
闭着的眼皮立时睁开,直勾勾地望着我。
看来没猜错,毕竟我给她的指令只是放松而不是睡着。
“还累吗?”
“不累。”
唇瓣开合,依旧是毫无起伏的声调。
一沟绝望的死水,怎么会有涟漪呢。
我将心间缠绕的疑惑,问了出来,
“如果,其他人命令你,你也会服从吗?”
“不会。”
毫不迟疑地回答,如同我上学被数学老师提问时一样。
“为什么?”
“因为不是你。”
望着她平淡的神情,我又追问,
“为什么要服从我?”
“因为你需要我。”
软软的脸蛋趴在胸膛,狭长的睫毛忽闪着,煞是好看..
顿了顿,我又抛出了新问题。
“你会永远服从我吗?”
“会。”
“若我不在了呢?”
“我会等待机体死亡。”
“若我抛弃你了呢?”
“我会等待,直到你再次需要我。”
不知疲惫地回答着我一个个问题,玻璃般的瞳孔毫无变化。
“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我说出了心底最后一个疑问。
睽慕秋波盈盈,好似倒映着我这个罪魁祸首。
“因为你身上的气味。”
气味?
这个念头刚冒出,我鼻翼便似乎真的嗅到了一股..味道。
——一股浓郁的、犹如尿裤子的气味。
错觉?
不,淅淅沥沥的喷涌声在寂静的屋内极其明亮。
愈发厚重的尿骚味扑鼻而来,相继而至的还有股间的浓稠..
这自然不可能是我,那么有可能的就只有..
睽慕的目光似乎毫不知情,诉说着自己的无辜。
我于是微撑起身子,打算看看形势。从目光掠去,便看见睽慕股间大片潮润,连之遭殃的还有我的大腿以及身下的沙发。
一洼淡黄液体潺湲,弥散着阵阵羞耻的臊味。
——她失禁了!
睽慕依旧趴在胸口望着我,仿佛社死的是别人。
第一次见到这种情景的我微微发楞,显然,我从未考虑过妹妹会在自己面前尿裤子的可能性。
喷涌的液柱渐渐缓和下来,但那股腥味却依然充斥于鼻间。
睽慕水润的一双大眼睛还在不断扑闪着..
少女素淡的清香混合着下体的浓郁的骚味;洁白无辜的面庞与狼藉一片的下体..
真是..淫靡…
拍下这一幕后,我便让睽慕先去卫生间呆着。
随着睽慕的步子,股间一颗颗透着淡黄的水珠连成线往下滴落,在地板上形成了一行夹带着气味的水迹。
嗯,看来之后还得拖地。
我回到自己房间拿了条替换的裤子,出门后又走到睽慕的房门前。紧闭的房门似乎在无声抗拒着我的到来,我踏入这间房间的次数屈指可数,在此之前,我们都不会打扰彼此的生活。
我像入侵者一样扭开门锁,走进这片对我来讲十分陌生的领域..
人影显现。
午后的阳光透过薄薄纱帘,斑驳地洒在床前地板上,徐徐香风吹拂脸颊,静谧怡人。
少女的房间内饰十分朴素,没有任何花里胡哨的摆放。一尘不染的洁白床铺、放在窗口的仙人掌花盆、陈列着众多读物的书架,不算大的衣柜以及一张书桌。
如果没记错的话,那株仙人掌还是我几年前送的,虽然好养活,但因为懒得打理就以礼物的形式送她了,没想到现在还留着,而且照顾得挺好。
我走到衣柜前,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悸动,
应该不是什么春光乍泄的光景吧..
手指轻轻滑过柜门上的雕花,踌躇片刻,便缓缓打开了柜门。
一缕幽幽的芬芳佛过鼻端,阳光透过缝隙泻下,斑驳地照耀在井然有序的各种服饰上,其中大多以素净的白色系为主,恰如其分地衬托出少女清冷的气质。
划分明确,一目了然。
尽管从未见过睽慕衣柜内饰的我,也能一眼找出自己想要的衣物,从栖息的衣架上取下衣服,余光却意外发现里旁还挂着件令我意外的款式。
——皇帝的新衣!
咳咳,睽慕的衣柜怎么可能会有那种东西呢。
不过就当我还在思考要不要试试的时候,睽慕已经不着寸缕,白嫩的胴体袒露在我的面前了。
白皙如玉,傲然挺立。
有种名为“禁忌”般的诱惑..
娇小的身形有着柔美的曲线,小腹平坦,肌肤润泽,细瘦的双腿微微岔开,稚嫩的耻丘上长着稀疏的阴毛,因为尿液的涔透这些阴毛正软塌塌地贴在耻丘上歇息,上面残留的些许液珠还在一滴滴往下滴落,在灯光的照耀下闪烁着淫靡的光泽。
而再往下,则是粉嫩紧致的阴唇,微微鼓起敞开的粉红色细缝正不断灼烧着理性的琴铉,而当事人却仿佛浑然不知自己的处境一般,旁若无人地暴露着私密部位,娇小的身躯一览无余地展示在有血缘关系的兄长面前。
手上抓着刚褪下的内裤,水涔涔的内裤末端缓缓凝聚成水珠,滴沥在瓷砖地面,溅起一方青涩..
睽慕神态自若,我却从她一潭死水的眼中窥见了一抹少年的酡颜。
费洛蒙的气息充溢四旁,落针可闻。
睽慕毫不介意那束炙热地扫视着自己身体的目光,表情平静地站在原地待命。
耸起的胸脯上,娇嫩的乳头无精打采地萎蔫着,丝毫不感羞臊。
诱人的乳晕牵引着我的视线,不知不觉,一团温软的触感便从掌心弥散,蕴藏着棉花般的柔软,很快手指便深陷了下去。
可怜的玉兔根本无法抵抗大手的摧残,被玷污成了各种奇形怪状。
软绵的玉峰也在愈发火热的攻势下,逐渐红润、挺立…
伴随手上传来的阵阵酥软,已分不清到底是掌心在磨蹭乳头还是乳头在磨蹭掌心..
娇小的身体也在被愈发用力的揉捏与推搡下,逐渐失衡而后退了一步。
而在这时我才缓缓发觉,妹妹的玉乳已经被揉捏的有些泛红了。
揉捏的手掌停滞了,随后缓缓松开。
我对上了睽慕的视线,那束从始至终都毫无起伏、仅任我摆布的视线。
她的神情仿佛在说:不必在意我的感受。
我忽然释怀一笑,旋即俯身亲吻在早已傲然挺立的乳头上。
那是一抹还未成熟的少女芳香…
*
之后,我简单清理了一番便带着睽慕走出了卫生间。
啧,到最后也没能做出最后一步..
好像忘了什么…
那股隐隐的预感直到我牵着睽慕走到沙发才得以见证..
此时,那张我们午睡的沙发上有一块地方显得极其突兀,像是某种液体风干后留下的痕迹。
原本摆脱了那股腥味的我们,却再次嗅到了空气中缕缕飘来的腥味。
我偏转脸庞看向睽慕,然后摸了摸她的头…
……
睽慕正俯身细细清理着沙发上的污渍,动作轻柔,侧脸清秀,额头悬着一层细密的香汗,不时沿着脸颊滚落下来。
幽深的目光望着身下层次略深的布料,琼鼻上一滴水珠悄然滑至微吐着兰息的艳唇..
等到睽慕处理完成,房门外顿时响起一阵钥匙转锁声…
缄默,竟肆意蔓延开来..
穿过长长的廊道,锁芯转动的细微声响后,玫瑰色调的大门缓缓拉出一条窄窄的开口,慵懒的光线便如流水般倾泻而入。
裂开的夹缝愈发膨大,也连同内心阵阵思潮起伏,视线中逐渐清晰地勾勒出一个高挑人影..
..我讨厌她。
并不是什么例如偏心、观念之类的缘故,倒不如说,她已经尽心尽力了:
日常生活中她对我们一视同仁,几乎不曾出现偏袒谁的情况;学业上也从未强迫过我们,就算犯错也顶多说教几句,而非不分青红皂白的打骂;经济上更是毫不吝啬,给予了我们充足的零花钱自由花费。可便是这么一位温婉贤淑的母亲,我却实在难以产生敬爱之情,
我能感觉到的只是讨厌,也只有讨厌,
讨厌她擅自将我带到这个世界。我根本无法对身边活生生的人产生信任感,我的内心常常被空虚所填补,脑里时常闪过常人无法理解的稀奇想法;我排斥外人,对抽象的事物有着特别的热情,我每天压抑着、忍受着这种无聊的生活,在平静中逐渐陷入绝望..
睽慕站在旁边独独望着我,一同陷入无声的漠然。
那张微微泛着红霞的小脸上,面容虽依旧冷淡,但也有了几分可爱的气息。
门口,目睹此时冷漠得如同陌路人的场面,形如槁木的两人,颜清梦只能努力牵起一个笑容,为这黯然的一家增添一份也是最后的暖光。
“小希、小慕,”
“我回来了!”
这样的笑容,我已见过无数次,无奈而苦涩,但又充满了柔意的笑容。
可我却难以理解,也不愿理解。
“嗯..”我淡淡回了一句,又忽然想起了什么,嘴角浅弯出一个弧度,“欢迎。”
颜清梦显得有点惊讶,但眼中闪过的其他情绪却是我无法理解的。
她的视线中,终于注意到我旁边的睽慕今天有点格外宁静——毕竟以往的话,睽慕还是会有点基本回应的——她表现出了母性好奇宝宝的一面,发出无谓的关心。
“小慕,怎么了吗?”
空气中只有一股难言的味道在无息弥漫,也掩盖住了这份得不到回应的关心。
我拉过睽慕,对方顺势贴靠在我的胸旁,俏丽的脸上目光毫不游离地凝定着,连布料扎进眼睛也毫不自知。
这副木呆呆的模样,真的很容易被欺负啊..
我内心闪过这样的想法,便更加肆意地将这份柔香搂住,感受其中温热,如此贪婪、不知分寸。
“没什么,”我揉了揉睽慕的头,随口道,“就是今天比较粘我而已。”
“啊,这样么..”颜清梦显然没见过这样的情形,语气也跟着不知所措起来,而由于距离及角度的关系,所以她看不清此时睽慕的神情如何。
“没有么?”我又揉捏了几下睽慕的头发。
“嗯…”睽慕在我怀中发出了模糊不清的嘤咛,清冷的声线中竟俏皮地染上了几分暧昧的色彩。
远远的距离中两人亲密的姿态及妹妹撒娇般的语气,大致看去确实符合我口中的粘人。
颜清梦虽然还是有些疑惑,但终究没有多问,只是欣慰的笑了一笑,关上门后就弯下腰身,身上的服饰紧贴着曼妙的身形,一息一伏,动作轻柔地握住黑色高跟鞋的细跟,脚裸轻扭,轻盈地把脚从鞋内抽离,展露出光洁的足掌,挣脱了束缚的足趾懒散的蜷缩着,直到碰到冰凉的地面才缓缓舒展。
等两脚换上拖鞋,便托起高跟鞋放入鞋柜,直起腰身往我们走来。
那一步步毫无迟疑的脚步,会为自己接下来的境遇而感到后悔么?
我抚摸着睽慕长长的发丝,指尖穿梭间,犹如一把梳子,不断梳理着她干净而温顺的长发。怀中的身体柔嫩纤瘦,散发着惹人爱怜的气息,作为学校品学兼优的优等生,她是多少人朝思暮想却又望而却步的孤高白月光?可此时竟然乖巧地依偎在我的怀中,任君采撷。
我帮睽慕选的这条裤子短了些,裤脚刚好露出脚裸白嫩的肌肤,赤足踩在拖鞋上,修剪整齐的指甲里泛着淡淡的粉晕。
她身上淡雅的香气一点一点牵动着我,直到颜清梦走到跟前我才缓缓发觉。
“话说,你闻到什么了吗?”
面前的人儿似乎也陷入了一种犹如出神般的状态,不过明显更加严重。
贴得很近的颜清梦脸上闪过一瞬的慌乱,然后像是才回过神似的,眼神不自在地望着我的脸庞某一部位,咬了咬唇,
“那个..小希是喷了什么香水么?”
颜清梦诱红的嘴唇如此开合着,我仿佛能感受到她嘴中吐出的热气。
以及她那牢牢的注视。
“不,”我摇摇头,身下的手却用力捏了捏睽慕的屁股,“并没有。”
这么明目张胆的举止,你还能发现么?
你会生气的教育一番,还是,无动于衷呢?
我同样投以牢牢的注视。
“这样啊…”颜清梦似乎完全没察觉到我的小动作,只是呢喃了句就不再作声。
或许她看见了,但没有选择制止。
她的眼神似乎特别执着于我的脸,从刚刚开始就再没移开过半分,只是那张看着我的脸上却没有什么表情。
我往后退了几步,她也没什么反应。
——你也快沦为一具艳体香壳了。
我这样想。
可内心却没有任何感觉,不、多少还是有些的,我只是不知如何形容这种感觉。
是兴奋么?
应该是有的,但更多的还是一种说不清的、粘稠的..
我感觉我的心跳加快了,胸口像有一团灼热在燃烧,手指不觉握紧了..
我的目光不知何时已经落到了睽慕身上,她在没有起伏地承受着我手指的遒劲,纯洁的上衣已经褶皱一片,娇嫩的皮肉下还会感到疼痛吗?
我知道的,她是不会发声的,无论我怎么对她。她能感受到的只是毫无感觉,毕竟,没有“心”的人,是不会疼的。
可是,你怎么能这么平静呢..
你唯一的妈妈、可是马上就要被我变成…
我渐渐松弛了,放开紧抓着的睽慕。
你怎么会有回应呢..你也不该有回应。
从刚刚开始我就在想些什么啊,这完全不像我的作风,
怎么可以这么可笑,那些想法。
睽慕犹如一潭死水的眸子中倒映着我此时的模样,这绝对是我此生最为不堪的样子了吧。
明明依旧是那张人畜无害的脸蛋,我却宛如看到了游离在美好外表下明晃晃的嘲讽。
以及,
——藏匿在其中丑陋的模样,张牙舞爪地想要扑向我。
恍神间,
那团面容竟臃肿得越来越大、越来越近,也越来越狰狞!
好似不到半刻就能将把我完全吞没,
我逃避般闭上眼睛,四周果然已经被黑暗包裹,再不见半分光亮..
可我明白,在我脸上还有一道迟迟未散的、既令我生厌又让我感到心悸的,来自她的牵挂。
明明已经被黑暗包裹得密不透风,也还是能感觉到那浓郁到近乎晃眼的目光,这份迂执,真是…令人讨厌啊..
冷汗不觉已经沿着眉角蜿蜒下来..
再现光亮时,率先浮起的却是记忆中那张温婉笑脸,只是现实中的人儿已然褪色,也没有记忆里熟悉的神情了。
那张依然娴雅的容颜上,美目内丢弃了往日的温情,只余下空洞无物的冰寒,涣散地凝滞;
挺秀的鼻梁之下,温润的唇角也如同失了活力般隐隐低沉,上边是若有若无的呼吸。
“..你..终于不…看我了..”
我这样说了一句,
——我能感觉到的只是沉默,也只有沉默。
这一刻,眼前人儿熟悉的面容也变得模糊而陌生,唯有那无力下垂的嘴角是如此醒目,竟连带着我的内心沉沉跌落。
难言的气息,似乎更加沉重了..
被他人注视是一件令我浑身不舒服的事。可是,比起充满诸多人性情感的视线,如果是毫无感情色彩的无实质注视,那也不是那么不能接受了:比起活生生的、有自我意志的人,我更喜欢毫无生机的、能任我摆布的人偶;
比起那个心绪繁多、强颜欢笑的你,还是此时活尸丽偶的你更加顺眼。
我并不感到悲哀,只是缠绕在心底的莫名情绪还需要点时间去消磨。
你们,也只是换了种方式继续陪着我罢了,我并没有失去什么,相反,还实现了心中遥远的期许。
所以,我应该很开心。
思绪转醒,摆在我面前的是两尊任我宰割的人偶,是啊,只是人偶而已啊,你们已经丧失为人的资格了,那么,作为主人的我,怎样使用自己的物品也不为过吧?
就算,你们曾经是人类,更是与我有着密不可分的血缘之亲;
就算,我也曾对你们抱有过不切实际的向往,想过融入这个世界。
——也不行。
颜清梦绰约的身段静静立候着,丰盈的胸前绵延起伏,一双柔荑无可凭依地松垂在两侧,指甲上面有精心保养过的润泽。
美眸失神,芬芳馥郁。
魂虽凋零,芳华依旧。
就像一朵易折的花,生与死全凭他人心情。
也从这一刻起,躯体名为“颜清梦”的往后余生便不可抵抗地滑向了被他人扭曲支配的深渊。
尽管,她对此毫无所知。
我用手指触碰她润红的唇瓣,片片松软便由指尖散开,软和而细腻,宛若一具活着的艺术品。
轻轻挑开娇嫩的嘴唇,温热随着指尖一寸寸地往里探索而逐渐清晰,绕开两排坚硬的屏障,指尖缓慢却失礼地落在了本该灵巧的香舌上。
静寂地栖息着,没有一丝灵气。
就连正在被外人挑弄也毫无反抗,被肆虐地揉搓成一团。
津液流溢,浸湿指尖..
樱花般的口唇微微张着,嘴角边满是透亮的水渍,本该秘而不露的口腔,却闯入了一根异性的手指,到处指东画西。
滑稽而狼狈,完全丢失了平日的清雅端庄。
从口腔退开时,指尖不出意料地拉出了一丝莹润。
随便擦干的念头,在对上那双黯然美目时,烟消云散。
一种莫名奇怪的想法染上心头,于是自然而然地说出了那源自内心的声音。
“吸干净。”
如果是以往的话,就算颜清梦脾气再好,听到这样失礼的话语也会生气地教育一番罢?
可今时不同往日,面对如此羞辱人格的要求,颜清梦脸上也毫无表情,而且还——
在第一时间回应了我,螓首前伸,用温润的小嘴将我的手指紧紧含住,传出卖力的吸吮声。
“嗍嗍!嗍嗍——!”
里面传来温温热热的吸力。
很贴心地没有让牙齿参与,被含住的手指上甚至有了一点舒适的感觉。
精致的脸颊上因为费力吮吸而呈露出明显凹陷,看着有点蠢蠢的,但她眼中却没有除平静以外的其他情绪,只是不断地重复着单一的吸吮动作。
就好似一个永不知疲惫的机械程序。
脑海留存的景象时间长了总是会褪色的吧,我想用手机将这一刻永远记录下来,脸上每一个细节、幅度,毫无保留地刻下。
不过手机应该是落在那条裤子上没拿,所以——
我瞥了眼一直枯立着的睽慕,眼底那团深不见底的污浊正巧与我碰撞。
她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木呆呆地映着前方。
“拿你手机,拍下来。”
我的话语并没有说得特别清楚,可能是我想看看她会如何理解吧,我感觉她应该知道我的意思。
就像从待命状态中苏醒,接收到指令的睽慕立即做出了回应;动作毫无迟疑地伸进裤袋,从里摸索出一台米色系手机,接着指纹唤醒屏幕,上面还未编辑完毕的稿件内容披露出来,却也只在浑浊的瞳孔一闪而过,点开相机功能,挑了个角度就对准我们按下了拍摄键。
景象定格之后便如同一台停止运转的机器,再次陷入了沉寂,美妙的葱指僵在半空,直到屏幕熄灭也没半点反应。
整套动作下去没有一丝停顿、多余,犹如一台精密的仪器。
她并不关心画面中的人正在进行什么,对她而言,周围的一切,只是视线之外。
此时我也退出了手指,然后习惯性地往颜清梦衣领擦了擦,见状,颜清梦微张的朱唇皓齿缓缓闭合,恢复成了往常的清雅模样。
只是眼光幽深,不知在思索什么。
面对着面,对方脸部上的所有细节都会一览无余,也包括各种瑕疵缺陷。
颜清梦的脸上化着简单的妆容,并不浓厚,我能从其额头及眼角依稀看到几条浅细的皱纹,弯弯曲折。
不过五官均称,面容雅致的底子,却掩盖了这些不足,让成熟的韵味更加浓郁。
虽是这么说,但也有香水的缘故吧..
还有,底下不断冒头却又被香味抵消的来自劳累后的酸涩。
视野看去,十根细嫩粉白的足趾正乖乖地呆在拖鞋里,毫不动弹,宛如等待老师点名的好学生。
裸露的指甲也修剪得一样整齐、美观,泛着诱人的娇嫩..
美好的事物大概总是令人喜爱吧,可是除却内心的爱惜情感,还有的,是一种扰乱一切的欲念。
是因为羡嫉,还是人类凶残野性本能的体现?
或者,根植于灵魂深处的扭曲的占有欲?
这些疑惑,此时的我并不想得到解答,我想做的,仅仅只是放纵内心由空虚滋生而出的、似乎永不疲惫的——那称之为“欲望”的东西。
我缓缓抬起了什么。
在视线中,那只美好诱人的足趾渐渐被一抹黑影覆盖,然后狠狠往下蹂践!
刹那间,当脚底下纯洁娇嫩的玉足被毫无防备地染上不堪的污秽,被人恶意地践踏、无礼地挤压的那一瞬间,一股炙热的热流从脚底直直串上脑门,狂暴而肆虐的快意从我脑海中掠过,侵占了我整个想法。
周围再没有其他,四周的一切都变得朦胧难辨,唯有脚下那任人宰割的可悲蝼蚁愈来愈清晰。
肆无忌惮的欲火被任意宣泄、蔓延,暴戾恣睢。
一遍又一遍,仿佛忘记了分寸,也忘记了面前人儿的身份..
每一次抬起脚,我都会看一眼脚底下那朵变得愈发鲜红、泥泞的本来白嫩娇贵的花朵,上面腐败难闻的气味,随着鞋底的离开而彻底散逸。
嗅着这股酸涩又散发着悲凉的气息,我只隐约感觉到心中有什么东西正在被一寸寸抽离。
我厌恶这种感觉,因为心里好不容易填补的空虚又开始滋生出来。
于是,不给脚底下喘息的机会,我又一次残忍地落下了狰狞的鞋印,以此换来瞬间的畅快与充实。
鞋面与软弱的紧紧纠缠,哪怕透过稍软的鞋底,也能感受到从底下传来的痛苦与忍耐..
*
如果一个女人被人凌辱却选择默默忍受,甚至脸上还要拼命保持平淡的神色,那会不会是一件很反逻辑的事情?
如果她还正常并清楚地意识到我的行径,那她还能够像现在这般保持所谓的“平静”么?
如果她能在中途表露出一点的异样,这场苦难会不会就此终止了呢?
如果真的有如果,世上也就不存在如果了。
颜清梦的足趾没有如果,上面已然狼藉一片。原本粉嫩的指甲隐隐变得红肿,白皙的足趾也出现了不同程度上的淤青以及擦伤。
还能看到沾污在拖鞋以及脚面上的细小灰尘,使本就受伤的小脚更是蒙上一层肮脏。
可负伤的脚掌还是顽强地紧贴着鞋面,不愿移开半分。迎着上边打量的注视,凄美破绽下的红嫩皮肉又该怀着怎样的滋味?
我想,应该是毫无感觉吧。
颜清梦受伤的只是左脚,另一边脚依旧娇嫩白净,两者结合后竟有种奇异的美丽。
睽慕依旧举着手机,呆呆地注视着已经漆黑的屏幕,身段娇小,清秀的面容上冷静从容。
哪怕在静止状态下,她的姿态也仍旧雅观,衣服上微微起伏的褶皱恰到好处地映托着一份宁静的美丽。
一种玷污她的想法渐渐爬上心头。
我内心渴望看到她不堪的模样,这份渴望慢慢愈发深沉..
所谓,快乐也只是幸灾乐祸吧。
站久了身体会疲劳,我想要一把可以供我安歇的椅子,而且最好还是软的椅子。
我目光已经投在睽慕身上,语气真挚地发出了请求,
“你来当我的椅子可以吗?”
睽慕的视线从漆黑的屏幕偏移,幽暗的目光飘向我,用毫无起伏的声调缓缓开口,
“可以..我需要怎么做。”
她的声音很清冷,缺少人性的生气,要是突然听到或许会不寒而栗。
但吐露的内容却又是那么令人兴奋。
我摆出故作思考的模样,她也没有着急,耐心地等候着。
好一会儿,我才断断续续地飘出话语,
“嗯…你就..手撑地面跪着..然后我坐你背上就行了..可以吗?”
虽是询问,但答案早已映出心底,
为什么还会问呢,这大概是恶趣味使然。
毕竟听到自己的妹妹亲口答应自己奇怪且过分的要求,能够满足我内心的饥饿。
睽慕的脸上毫无波动,虚实难辨的眼睛望着我,继续发出单调乏味的声线,
“可以..”
然后牵动着如同被无形丝线操纵的娇小身躯,呆呆收回手机,俯下身用不染纤尘的柔荑紧贴在瓷质地板上,同时弯曲的双膝砸向地面,穿着拖鞋的光润小脚前端微微屈曲抵住,纤瘦的腰肢随即调节至合适高度。
瓷质地板上朦朦胧胧地映照出一张迷蒙的姣脸,发梢凌乱,失神的眼睛望着地板上的映像,一眨一眨。
嫣红的嘴唇时而吐出幽兰的气息,又消散于空气之中。
显而易见的,她并不会拒绝。
我没有怜香惜玉的打算,直接压了上去;下面娇软的背部顿时如遭重击,颤抖地往下沉了沉,纤美的手指死死扣住地面。
过了几秒,或许是已经适应,我感觉身下的高度又提了回来,伴随着阵阵略微紊乱的呼吸。
我翘起二郎腿,随意拍了拍睽慕的后脑勺,以示奖励。
她脸上没有喜悦,也没有其他。
只是默默忍受着这份重量。
做完这一切,我想我脸上流露出了喜悦。
我的目光终于落在颜清梦身上,那如墨的制服上,泛着红晕的小脚上,以及那张看不出悲喜的面容上。
从底下弥漫出一股独特而熟悉的少女清香,青涩中又夹杂着一些沐浴乳的味道。
气味并不浓烈,却透着少女的清冷,渗透鼻端后有种宁静的感觉。
可惜,清新的气息飘飘荡荡,一部分又与面前凌杂着香水及汗臭的味道缠绵在一起,混合成一股略微呛鼻的气体。
你还是那么讨人厌啊..
那双扑朔迷离的美眸中,层层覆着的朦胧下,还会剩下什么呢。
难言的情绪在心间纠缠不清。
沉默中,一个病态的想法忽然从脑海闪过。
我应该是掀起嘴角笑着说,
“去换上你刚刚穿的高跟鞋。”
话音落地,颜清梦僵直的身体终于开始活动,拖着婉曼的身躯一步一步走向门口的玄关。
只是步伐呆板、身形迟滞,倩丽的背影处处绽露着怪异的气息,俨然一个披着人皮的傀儡。
我不由得想起了睽慕之前拘泥走路的模样,随着接触的加深,现在她的动作已经改善了许多,也愈来愈能够迎合我的要求。
这一切也只是因为我的那句指令,
——以后我需要你时,你就会回应我。
所以她才会不断学习理解我的各种需求,并尝试最大程度地回应我的需要。
也是如此,我才不必每次下指令前都喊一遍她的名字。
可是,颜清梦的情况却有些特殊,我并不需要特意加上她的名字便能对她下达指令,只是顺应当时内心的声音,对她说了句,她就理解并执行了。
一幕幕回忆的片段在思绪中轻轻摇曳,也隐约捕捉到了那时感觉上的一些蛛丝马迹..
所以,
内心的渴望才是激活的关键?
“哒…哒..”
心绪回转,颜清梦在我的注视下一步一顿地走来,我的视线飘落至她的脚面,只见秀气的足掌踩在不久前才得以挣脱的黑色高跟鞋上,足趾的伤口也被紧紧地包裹着,每活动一分,就与充斥着汗酸臭味的真皮鞋面紧密磨蹭,娇嫩的伤口也随之蔓延出更为深刻的伤痛。
可伤口上传来的痛苦却并不能阻止,哪怕延缓高跟鞋的沉落,每一步都犹如预设好的程序一般,五厘米的细高跟稳稳地落在面前约莫20cm处,伴随发出沉闷的清脆。
随后停顿几秒,又再次牵动僵硬的身躯迈出下一步距离,毫不顾惜地重重踩下;胸前成熟丰腴的胸脯也跟随着女主人的动作而晃晃悠悠。
那双黑沉沉的秋波中,透不出一点儿光亮。
远远迎着她的目光,却没有被注视的实质感。
毫无防备地走来,又毫无神采地停下脚步。
“哒..”
随着最后一声脚步落下,一具丰姿绰约的娇美躯体便沉默地立侯在我的面前。
缕缕杂糅了多种气息的味道在空气中肆意洋溢,混入鼻尖。
底下的香艳玉壳也逐渐表露出将要支撑不足的架势,尽管她用玉指拼命挤压地面,肩膀却还是一点点沉了下来;
惨白的面容上悬满了细珠,沾湿了的发梢亲密地贴在上面,透明的汗珠则沿着优越清晰的下颌线徐徐流淌。
地面上已经有了几滴清澈的水渍,形状可爱。
放下翘起的二郎腿后,我从这张柔软的椅子上站起;下面的椅子依旧在敬业地履行着自己的职责,愣愣地撑着地面,甚至因为我的离开而减少了重量,背部下沉的高度硬是又提了回来。
看着还在咬牙苦撑的睽慕,我伸手抓向她的肩膀,她就这样毫无提防地被我从地面拉起。
目光掠去,洁白的裤腿至膝盖处都沾上了一层薄薄的灰渍,而纤嫩的手掌上更为严重,上面满是脏兮兮的污垢,原先红润的光泽已被蚕食殆尽,泛着触目惊心的苍白。
好在血色一点点回流,发白的手掌也渐渐恢复了嫩红。
她毫不在意身上的肮脏被我看见,面色沉着。
“生气么?”
“不会。”
我的确无法从她孤寂的目光中看到一点儿情绪。
于是,
“把你早上看的那本书拿过来。”
睽慕顺从地照做,从茶几那边把书拿了过来,像往常一样捧在胸前。
灰暗的眼眸注视着我,等待我的指令。
“你喜欢这本书?”
“没有喜欢。”
“之前的你喜欢吗?”
“喜欢。”
睽慕的声音毫无波动,只是单调地回答着我的问题,就算被问到自己喜欢的书籍时,也没有表露出一丝情感。
她脏兮兮的手指紧贴着书籍干净的封面,在两边留下浅浅的手印。
以前的她,大概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会如此对待在自己爱惜的书籍罢?
亲手玷污自己的珍贵之物,会是什么感觉呢?
我如此阴暗地想着,就仿佛看到了她毫不之情地毁坏自己书籍的模样..
一点、一点的,把珍爱的书撕碎成两半,却还要向我投来那双..茫然无知的眼神..
我想要见证那一刻,那满足我阴暗内心的一刻。
刺骨的恶意,从我嘴里毫不遮掩地吐露,
“我想看你亲手毁掉它,你会生气吗?”
睽慕依旧捧着那本熟悉的书籍,如从前一样,可温热的樱唇却说出了违和的话语,
“不会。”
清晰而冷冽的声音在客厅悠荡,不容置疑。
既然如此,
“那,你就用手在你喜欢的部分印上手印,再用你的脚把整本书扯烂吧。”
睽慕安静地倾听着,没有言语,而是用实际行动回应了我。
她像往常一样缓缓翻开书页,一页一页往自己喜欢的章节翻去,举止文雅,不慌不忙,却在翻过的页边留下浅浅的污痕,与整洁的书页形成鲜明反差。
在翻到某一页时,捏住书页一角的葱指忽然停顿下来,扫视的眼神似乎是在认真确认上面的情节,几秒后,视线停摆,那只脏兮兮的手掌毫不留情地按压在素净的字里行间里、丽人般清秀的笔记上,不停地用力摩擦,薄弱的书页随之褶出多条皱痕,伴随着痛苦不堪的悲鸣,却换不来一分爱惜。
等上面落满污渍后,又重新捏起书页,轻柔地往下一页翻去..
后续又重复了许多次,一直到整本书翻完才罢休。紧接着,在我的注视下,她捧着书本缓缓下蹲,直至屁股触摸到冰凉的地面,旋即顺势踢掉美足上的灰色拖鞋,裸露出光洁巧嫩的玉足。
就把捧住的珍物摊开,用白润灵巧的脚趾钳住两角,一寸一寸地撕扯起来,丢掉了往前的雅气,而是充斥着粗暴、可笑的举止,此起彼伏的撕拉声响后,落下的却是一片片珍贵的回忆,遍布着细心的标记。
一本不算厚实,却也曾填满了少女爱惜的书籍,便以如此戏剧般的形式亲手撕毁了。
随后,她果然如我预料那般,
无措地坐在满地纸屑的地板,向我投来似是询问的眼神,精致的小脸上毫无情绪浮动。
“生气吗?”
“不会。”
“那就笑一笑吧。”
少女破颜一笑,脸上仿佛真的出现了情绪浮动。
那抹甜美的笑容定格在玉容上,就仿佛永远也不会褪色一般,也难以辨明到底是真情还是假意。
——如果不去凝望那双眼睛的话。
我示意她站起来,她立时会意,嫣然含笑地撑起柔美苗条的身姿,穿好拖鞋俏生生地在我面前站立,视线始终落在我身上,一眨一眨地望着我。
脚裸白皙的肌肤赤露着,上面本是素净的裤脚上,却有一道浅浅的污痕径直延伸至膝盖,显得灰暗又突兀,那双柔腻的手掌里泛着诱人的白嫩,不过残留的尘垢仍有些惹眼。
我并不讨厌她此时的目光,可也不想与那双眼睛对视,里面毫无杂质,既不虚伪,也不真诚。
“行了不用笑了,去清理一下自己再过来。”
我对着面前温静的娇体,如此说着。其实我的发音并不是特别的准确,偶尔还会带着点含糊不清的味道,但是,她却能一字不漏地听清楚我的每句话,并认真回应我的每个指令,哪怕那个指令有多么无理,甚至可能还会伤害到她,她也毫不犹豫。
所以,我并不想改变。
改变,也只是逃避现状罢了。
不过是一眨眼,睽慕脸上温婉的笑意便荡然无存,浮露出空洞的冰寒。
她渐渐背过身,推着清瘦的身体走向潮湿的卫生间..
望着倩影走远,我嘴边忽然一痒,
“摔跤。”
很低的声音。
却换来了一声重重的“扑通”。
几秒之前,睽慕抬起左脚刚准备踏地,却忽然躯体一颤,鞋尖不知是有意或是无意地打滑,瘦小的身体骤然前倾,双手却呆楞在一旁,毫不挣扎地任由自己扑倒在冰凉的地板上,在我面前表演了一个平地摔。
没有遇到危险情况时下意识的惊叫,也没受到痛苦后的阵阵颤音,只是选择默默忍受着。
跌倒后也不知道起身,姣好软糯的脸蛋毫不心疼地紧贴地面,四肢维持着跌落时的姿态,发丝散乱。
眼中清晰地捕捉到她摔跤的过程,我还跳动着的心脏到底还是揪了一下,似关心的问了句。
“还好吗?”
远处只传来了闷闷的单调音节。
“嗯。”
“那起来去清理。”我肩膀微松,跟着又补充道,“有受伤就去敷药,注意点。”
随后我没再看她,不过听着渐渐远去的声音,也知道她正在遵照我的指令活动着。
我的目光投回颜清梦身上,她仍旧一丝不苟地伫立着,漠然不动,活似人体雕塑的模样甚至比起工作时还要认真数倍。
看来比起那些无趣的工作,你本人明显更喜欢现在这副专心致志——
她那双玉洁的双手无力地垂落在两侧,秀气细匀的手指自然地松弛着,微微蜷曲,粉嫩的指甲盖上透着点点莹洁,我随意推了推,就仿若死物一般跟着轻轻晃动。
——到对外界置若罔闻的状态呢。
穿上高跟鞋后的她身高甚至比我高上一点,我略微抬眸才能与她对上视线,可却丝毫感受不到她作为“上位者”的气势,只因那对原本清透的美目中此刻尽显空寂,毫无神采。
她精雅的脸上挂着极其淑静的表情,嘴角的幅度始终毫无变化,呼吸平缓,不疾不徐,让人看不穿女主人的内心。
如果我让她跪下,该抬眸的就是她了。
我闪过这样想法,却不打算这样做,心中原先的念头渐渐浮泛,那是我让她穿鞋过来的真正目的。
我望着她的那双眼睛,看到她幽暗无光的瞳孔中映出的脸颊,发现不知从何时起,我的眼睛也变得明暗不清。
原来我们都一样,都让人难以看穿内心。
不过,如今也没关系了。
是吧?
我撇了眼一地的纸屑,对着身前寂若死灰的娇躯如此说,
“去那堆纸屑上站着。”
颜清梦死寂的躯壳像是忽地注入了某种活力,姿态机械地运作起来,举着僵直的步子朝向一地纸屑走去。
站在中央停下脚步,纤细的鞋跟踩在几张褶皱的纸面上,微微凹陷,双手颓然地耷拉着。
眼中毫无神采,涣散地映着无尽的远方。
我望着再度陷入沉寂的活尸丽偶,问了一个可能多余的问题。
“你没有在思考么?”
颜清梦的唇齿微微嚅动,发出了我未曾听过的既冷涩而又缺乏起伏的声音,
“是的。”
嫣红的嘴唇毫不掩饰地袒露了自己沦为俎上鱼肉的事实,由于已经丧失了自我意志,此时就算是被人随意戏耍甚至当面侵犯,也无力做出任何挣扎或者反抗,更不用说愤怒与恐惧之类的人性情感了。
“我说的话,你都会服从吗?”
“是的。”
同样的回答,同样的毫不犹豫,背后的意思却截然不同。
像是得寸进尺般,亦或是为了满足我内心的奇怪渴求,我发出了瘆人的提问。
“就算,是让你去死也会服从?”
“是的。”
温润的朱唇一遍遍吐出同样的词汇,却总能掀起我内心的兴奋。
“为什么?”
“因为本能。”
她如此说着,因为本能所以她会毫不犹豫地服从我的一切指令,可是,
“如果我让你不再服从我呢?”
“我会等待,直到你取消这个指令。”
真是莫名熟悉的回答。
或许是内心的躁动得到了抚平,我没有再问,可是源自心灵深处的饥渴,却远远还未得到满足。
不过,我想要的到底是什么呢?
望着面前呆呆站立着毫无动弹的丽人,现在她的一言一动、一颦一笑都可以被我随意掌控,所谓的人格尊严早已化为乌有,她会顺从我的一切要求,不能反抗也不会反抗,因为她对此,毫无感觉。
所以,我怎么样也都无所谓吧。
我渴望的,也仅仅只是放纵吧。
呼吸间带着赤裸裸的冷意,病态的想法开始在心脏不断蔓延。
我对着她似乎永远也消耗不尽的容忍,轻飘飘地说了句。
“这样的话,你就不断重复‘我是一个没有思想的淫荡玩具’这句话,然后每说一句,就更加用力地跺两脚地板……哦对了,还要记得带上兴奋的笑容和语气,发自内心——可以吗?”
发自内心,呵呵。
连自主思考都无法做到的人,还能有内心么?
就算有,也只是一片空白罢。
如此不堪言状的指令,如此不可理喻的索求,如此轻描淡写地吐露。
于是,理所当然的也被毫不迟疑地执行了。
摇晃着绰约的娇躯,她清冷的面容上骤然绽放出无比兴奋的色彩,两抹浓郁到化不开的潮红浮现脸颊,燃烧蔓延至耳垂,娇艳得像是快要滴出水;红润软糯的朱唇极为自然地勾勒出前所未见的狂热,仿佛即将要宣告自己无比炽烈的感情。
就连一直滞涩着的美眸也灼烧出了按捺不下的躁热,迸发出灼灼神采。
嚅动着两片润唇,挤压出溢出心底的炽盛浓情,激情而高亢。
“我是一个没有思想的淫荡玩具!”
可吐露的话语却又是如此卑贱而淫靡,充斥着荒谬与不堪。
似乎是在抗拒这种作贱,她脚下那双名贵的黑色细高跟猛烈地跺了两脚地板,鞋底踩压的纸屑随之抹上更深的印痕,尘土飞扬。
毫无滞留地,她又一次充满炽情地对着遥远的前方铿锵有力地出声!
“我是一个没有思想的淫荡玩具!”
温婉又成熟的声线中充溢着真情实感,不掺杂一丝虚伪,可听着却让人产生强烈的违和怪异感。
高高地抬起尖细的鞋跟,娇嫩的脚背上青筋隐隐冒起,鞋底细小的纹理若隐若现,不顾足趾的渗出的伤痛,又一次重重跺下,与瓷质地板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动。
可如此粗暴的动作却宛若没有对她造成任何痛感一样,姣好的脸上始终盛开着浓重的炽热,不曾皱眉一分,她愈发急促的鼻息似乎在期待下一次热烈宣告的到来。
另一只鞋根已经悬空,朝着地板以更猛烈的力量沉沉落下,底下的细碎的纸屑也被震荡四散。
紧接着便迫不及待地大张红艳朱唇,从喉咙里挤出那句单调的话语,口沫飞溅。
“我是一个没有思想的淫荡玩具!”
同样的话语,同样的不假思索,似乎眼中只剩下不断地用热切的语气喊出这句话的这件事情,毫不顾惜脚下已经泛着红润的足掌,每次话音刚落便更加用力地跺两脚地板,进行着某种特别的仪式。
……
“哒哒!哒哒!哒哒!”
瓷质的地板一遍遍承受着来自上方好似不知疲惫般的自虐式行为,虽然她的脸上始终看不出什么变换,声音中也满是激情,可落地后足掌那一瞬的震颤,还是出卖了她表露出来的模样。
而且,乍一看那双美眸中好像确实有了神采,清莹秀澈,可深处却缺乏一份灵动,尽是污浊,熟人仔细看还是能发现异样。
“我是一个没有思想的淫荡玩具!”
又是一声狂热而枯燥的宣告,在她那张脸上却看不出一丝厌烦的情绪,尽管洁白的玉额上已经漂浮着许许多多的细汗,底下脚面也不断发出痛入骨髓的绞痛,可她却满不在乎,满脸春色地喘着粗重而闷热的气息,恢复着气力以便下一次热烈高呼,那张熟悉的脸上已经看不出从前的矜持教养,神情变得无比陌生,俨然已经彻底沦为了一个被洗脑的狂热教徒,而脚下已经高高扬起,锋利的鞋跟对准地板死死跺了下去。
“哒!”
沉重而凄厉的声音,源自鞋跟与地面的悲鸣。
大汗涔涔后,她身上的各种汗酸气味便彻底掩盖过了香水味,潮湿而熏鼻的气息缭绕在身旁,极其难闻,可此时她也不会在意这些了。
纤细的鞋跟再一次离地空悬,随后毫不留情地往底下冲去,携着空前未有的力道。
“喀哒——!”
已是不堪重负的鞋跟终于断裂,飞溅一旁,也昭示着这只名贵高跟鞋的破损。
猝不及防的颜清梦明显晃荡了一下,肩膀失去平衡地往一旁倾倒,可那张水涔涔的脸上却没流露出任何慌乱,极其迅速地调整好姿态后,登时便从干枯的喉咙里爆发出了那似乎用之不竭的热诚。
“我是一个没有思想的淫荡玩具!”
话落便利索地抬起另一只鞋,从脚上迸发出强硬的力道,似乎想要把鞋跟用蛮力折断。
“喀哒——!噗!”
鞋跟不出意外的折断,可空气中却意外地多了一股难闻的气体。
从她挺翘的臀部散逸,其意不言而喻。
她自然不会在乎被我看到自己的不堪,热切地大张檀口,里面皓白整齐的贝齿大咧咧地裸露着,就又要喊出她那早已准备好的,却又千篇一律的宣言。
“我是一个——”
“停。”
脱口而出的话语被硬生生塞了回去,她却任人予取予求地维持着唇齿大开的模样,滴滴透明的汗珠在赧颜肆意流淌,杏眼里一滩炽情着。
十分刺目。
果然还是不习惯你这副作态。
“狂热收敛回去。”
亦如潮水褪去般迅猛,方才还脸红筋涨的丽人瞬息间便不见踪影。
清透的美眸中重复幽深,混沌不清。
喘息也变得若有若无,不动声色。
而脚下尽显一片狼藉,酸涩扑鼻。
身后传来了生涩的脚步声。
扭头望去,原来睽慕已经清理完毕,身上也换上了一件有些儿眼熟的服饰,
她在我面前乖巧地站立,脸庞清秀,微仰着头望着我,
身上依旧是那股熟悉的风息,
她白嫩娇巧的小手自然地蜷缩着,毫无依附,我脑海也莫名地想起了从前儿时的那句戏语:牵手,不然会走散,
仅此而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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